蘋婆樹流出「雪燕」 @ 王蜀桂的道聽塗說

蘋婆是什麼？相信大多數人既沒見過也沒吃過，中南部鄉下人對它比較熟悉。說到它的長相，黑褐色的橢圓球形種子，乍看像栗子，但比栗子黑又圓；煮熟後的味道卻和栗子有點像，有人覺得比栗子甜。

掌葉蘋婆是全台常見的行道樹，３～４月開花時，空氣中會瀰漫臭臭的豬屎味，令人受不了！我最近去八卦山的天空步道漫遊，原來散發幽香的紫色苦楝花香，竟被強烈的惡臭蓋住，原來兩旁有掌葉蘋婆樹，它正刷存在感呢！20多年前，以盆栽為業的友人，曾提起凱旋四路（凱旋捷運站）的行道樹是掌葉蘋婆，它的種子只有花生大小，可以食用。只不過絕大多數國人不知道！因此掌葉蘋婆種子成為垃圾，被環保人員掃走。

令我意外的是最近很夯的雪燕，竟然和蘋婆樹有親戚關係！先談「雪燕」是什麼？網路上說「它是天山雪蓮花分泌汁液後的凝固物」，唉！那是行銷話術。其實雪燕和「燕窩」，是八竿子也沒關係；燕窩是燕子以唾液築的巢，雪燕卻是蘋婆樹的木髓分泌物。由於原產地在印度、緬甸，沒有中文名，有心人認為它煮熟後透明又拉絲，像極了燕窩，於是取名「雪燕」。

「雪燕」對華人來說，不僅陌生，也不知來源。拜網路之賜，我找得到相關資訊，才曉得它是蘋婆樹的樹心分泌物。最早食用「雪燕」是那國人？網路上有兩種說法，一為印度；另一為緬甸。奇怪的是：國家不同，敘述的內容竟相似，都強調該國食用雪燕有千年歷史，主要是平民採收雪燕，獻給王公貴族。我不知正確答案，只知雪燕在古時極珍貴，曾是權貴才能享用的珍饈。

不是所有蘋婆樹都能分泌雪燕，必須是特有種。專家說：印度「刺蘋婆樹」分泌的雪燕，泡發後像果凍，並不拉絲，也有人說它只是樹膠。越南和印尼是「絨毛蘋婆」，也不拉絲。只有緬甸的「花斑蘋婆」，它的木髓分泌物才能拉絲，因此也叫拉絲雪燕。

雪燕沒變成商品之前，都是天然的產物，採燕人得靠經驗及運氣採集。野生蘋婆樹的雪燕產量有限，在供不應求的情況下，聰明人想出加工人造雪燕，即在樹幹上鑽孔，幾天後，小圓孔開始流出像膠水一樣的汁液，待風乾後採收，一棵蘋婆樹３天只能產１克雪燕。採收雪燕最怕下雨天，因為汁液被稀釋而無法採收。通常每年６月～１０月是採收雪燕的旺季；2月～5月不生產。

2002年以後，雪燕小量流入中國，很快的熱賣，商機無限量。農業專家研究蘋婆樹適合種在低緯度，高海拔，晝夜溫差大的山地，2005年，有財團在緬甸種植兩萬五千英畝的2005年「花斑蘋婆」樹。而和緬甸為鄰的雲南省，設六個雪燕基地，大面積種植「花斑蘋婆」樹。

三鳳中街販賣的雪燕有兩種，不拉絲的一斤200元；拉絲的一斤450元。我後來發現這兩種是雪燕的庶民版，原來龍鬚雪燕才是頂級品。龍鬚雪燕是百年蘋婆樹，自然流出的細絲狀雪燕，絲絲白淨，沒有一點雜質，拉絲程度最長可達一米，形似龍鬚而得名，因為產量極少自然昂貴。龍鬚雪燕的資訊來自網路商家文宣，我有點懷疑它的真實性。更令我訝異的是，中藥材老闆對雪燕嗤之以鼻，有貨卻不賣給消費者！這更增加我對龍鬚雪燕的疑慮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