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於愛河畔的玫瑰堂,為高雄市最有歐風的老建築,它曾是畫家和攝影師的最愛,卻少有人知道該堂的歷史價值。它是天主教再度來台的第一站;而郭德剛神父能在港都立足,靠的是海盜頭子的保護;搞不好那片土地的原主人,也屬海盜一族吧!

     中法天津條約後,開放五口通商和傳教自由,位在馬尼拉的道明會神父積極返台,於是郭德剛神父奉命來台。他於一八五九年五月十五日,和洪保祿神父、三位單身的傳教師,一位修士,以及教友李步壘一家四口,由廈門出帆,四天後順利的到達苓雅寮。

     郭神父一行人起初在西甲租屋,未料到竟受當地人的騷擾,甚至告到縣府,幸好得到一位英籍鴉片商人之助解圍。洪神父因病返回廈門,郭神父在西甲也待不下去,在李步壘的建議下,神父到前金社找住所,最後以高價租下海盜頭子的小屋。也許海盜房有保護作用,也許地方太偏僻,從此沒有漢人再找神父的麻煩。

     一八五九年十二月下旬,郭神父花了六十二塊銀圓,購買前金社靠海濱的土地,也就是玫瑰堂後面、對面沿著愛河邊到高雄女中的大片土地。並蓋了一間茅草屋,做為住宅及臨時教堂。第二年五月,郭神父以六百圓興建一間寬十五尺,長六十尺,以土角磚砌成的小教堂,這是第一代玫瑰堂。

      一八六二年九月,郭神父動用兩千五百圓興建一座以馬尼拉聖道明堂做樣本,長九十英尺,寬三十英尺,以紅磚,老古石混合三合土的教堂,翌年落成命名為「玫瑰聖母堂」,這也是第二代玫瑰堂。

      半世紀後,玫瑰堂的教友人數增加不少,遇到教會大節慶,教堂人滿為患,教會和教友計劃蓋新教堂。一九二八年李安斯神父到任,他扛起建新教堂的重任,建築形式為哥德式,這是許多神父和教友的最愛,我們可從彼岸近十年蓋的教堂,多為哥德式得到證明。

     鐘樓、拱門、圓拱窗,以及堂內天花板上富有變化的圓拱型突出裝飾線條,都可從歐洲教堂移植過來。所以玫瑰堂的興建,不需建築師,而是好的營造廠,該堂請的廠商來自日本長崎,據說老闆是教友,當時正在台北市建造專為日本教友使用的樺山町天主堂。

     教堂的地勢極低,至少需墊高五尺,幸好日本政府疏浚愛河,有現成的泥土填地基;為了節省工資,每戶教友分配責任區,負責搬土填高。玫瑰堂的興建,花了兩年時間,耗資五萬元以上,龐大的經費,主教和李神父支助六千五百元,其他的工程款,都靠教友奉獻。

     二次大戰末期,玫瑰堂曾被日軍徵用為營區,高雄港被美軍炸得面目全非,玫瑰堂卻安然無恙,道明會的神父認為,美軍有意保護教會,才能倖免。可是戰後的玫瑰堂,門窗難免池魚之殃,以千瘡百孔的容顏,迎接逃到鄉下避戰火的教友。

    在一九四一年以前的八十年間,玫瑰堂先後由十八位西班牙籍神父管理。太平洋戰爭後,日軍拘捕所有的外籍傳教士,教廷派日籍里協淺次郎主教來台,領導天主教會。里協主教選擇玫瑰堂做他的公署,因此玫瑰堂教友和日本主教的關係極密切。台灣光復後的頭兩年,玫瑰堂第一次由中國神父管理,接著十七年,由三位西班牙神父掌管。從民國五十三年起,玫瑰堂都由中國神父當家。

    一九七二年,玫瑰堂在庭院建聖母亭,挖地基時,掘出「奉旨」碑,那塊是沈葆禎為保護教友免受莠民迫害,向皇帝要兩塊「奉旨」,另一塊掛在萬金天主堂大門上。由於當時負責玫瑰堂的潘神父,是萬金村人,曉得這塊碑的歷史價值,於是做了兩個小天使,把「奉旨」立在大門頂。

     玫瑰堂內還有些珍貴的歷史文物,祭台正中供奉的聖母抱耶穌塑像,是一八六三年興建玫瑰堂時,自西班牙進口。該堂從一八五九年十一月三日位領洗者,到最近受洗的教友,都有完整的記錄。從這本擁有一百四十年歷史的領洗冊,我們可從文字,看出時代的演變。而該堂教友家庭的變遷,也可從領洗冊中找出蹤跡。

    一九九六年,教宗將玫瑰堂升為聖殿,為慶祝該堂在教會內地位的提高,花了近兩年時間,將教堂內外大整修。一九九七年,單國璽樞機主教主持落成祝聖大典。如今該堂的全名是「玫瑰聖母聖殿主教座堂」。

 (註:此文原發表於「高雄老建築」一書中,我還有一篇有關玫瑰堂的詳細報導,這些都是十多年前的作品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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