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蜀桂的道聽塗說

        端午節前半個月，芝音就讀樹德科大的女兒宜靜，因宿舍要為外籍學生舉辦包粽子活動，想要找斑蘭葉，染色的藍花……她不知去那裡找？在芝音的建議下，問我到底是什麼。

     我說斑蘭葉就是香蘭葉，染色的藍花該是蝶豆花。正好這兩樣我家都有，剪了幾片香蘭葉，把一盒冷凍許久的乾燥蝶豆花給宜靜帶去，讓家住麻六甲的學妹辨識，結果正是她要的東西。

     幾年前，我就認識娘惹糕，知道它就是客家人常做的九層粿，兩者的做法相同，都是以在來米漿，一層層的蒸出。差別在於九層粿是褐白（或黑白）相間，而娘惹糕的色彩可多了，最常見是綠白層次，其次是綠褐相間，還有紅綠色……總之色彩斑蘭。

客家九層粿的色彩來自紅糖和白米本色；娘惹糕的顏色來源可多了，有香蘭葉的綠色、椰奶的白色、棕櫚糖的咖啡色、蝶豆花的藍色……真是好看又好吃的點心。

     娘惹粽是什麼東東？我就不知道！我之所以認識娘惹糕，全賴家鄉在檳城的愛玲，她一直沒提過娘惹粽，讓我對「它」的長相和內容物更加好奇，於是請芝音打聽包娘惹粽的日子，我要去長見識，開眼界。

     六月一日下午三點，我們到樹德科大設計大樓的一樓，看來就是學生辦活動的室內空間。靠近大門處擺了許多張長桌，一眼就看到學生正做手工，原來是做香包，也是宿舍辦的另一活動。

     白色屏風後就是包粽子的場地，六張長桌分成兩排，每桌擺了一疊洗過的粽葉，一包浸過水的長糯米，一小包蝶豆花汁染成淺紫的米，一大包充滿南洋香氣的碎肉饀，以及剪成小段的香蘭葉。至於綁粽子的棉繩，則是和從天花板上垂吊而下的紅塑膠繩相連。

     我最好奇的是饀，看來是豬絞肉，其中的黑點是香菇。至於香料，我聞起來有濃濃的芫荽籽氣味，其他的香料就不知道。不知打了多少越洋電話，向媽媽請教的麻六甲妹妹說：「有十多種香料，印象最深刻的是芫荽籽、白芷、沙薑、黃薑……我是去中藥店買香料，再請老闆磨成粉，請馬來餐廳老闆幫忙炒肉饀。」

     麻六甲妹妹的父母是海南島人，她去中藥店買香料是在故鄉的習慣？還是台灣同學的建議？當天我忘了追問，只是有點意外，因為東南亞市場有香料專賣店和攤子，她怎會想到中藥店採買呢？

     要包粽子囉！那時才發現如今的大學生都不會包粽子，芝音自告奮勇的教同學如何包粽子？紫米放在粽子那裡？答案是尖角或肚子邊都可，放肉饀後，再放糯米時，才把短短的香蘭葉插上。

     不久，麻六甲妹妹上台示範，下台後她最大的感想是：「台灣的粽葉為什麼那樣小？那樣軟？我沒有手感，很難包。」我反問她：「麻六甲的粽葉有什麼不同？」她說；「我們也用竹葉，但不會泡得那麼軟，葉子也比較大。因為竹葉硬，容易塑形；葉子大，粽子自然也大。」

     由於蝶豆花太少，紫色的米不多，我問麻六甲妹妹正確的比例。她想了想，說該是五比一。我上網找娘惹粽，她的答案沒錯，看來她該常在廚房幫忙，對家鄉食物的做法很熟悉。

     娘惹粽包好後，還得等學生餐廳廚房閒下來，才能上鍋烹煮，所以我們當天並沒有吃到娘惹粽。

當天因粽葉不足，剩下的白米和饀料，就送給家住高雄的芝音。我們第二天包沒有紫米的娘惹粽，滋味和大江南北所有的粽子迥然不同，令人一吃難忘！對娘惹粽好奇的人，不妨上網看它的廬山真面目！